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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卷 295、產房太血腥,不適合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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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夫君,是不是很疼?王爺他應該還沒走,我現在就去請他再給你看看。”他別扭的表情讓杜青緣以為他是有意隱忍,所以緊張得立馬就要出去。

“別……”沈衍快速抓住她的手,因為動作弧度有些大,扯得他背上有些生疼,忍不住咬牙狠狠的吸了一口氣。怕她真出去把人叫來,他接著僵硬的牽了牽嘴角,“我不是心口疼,是看到你為我擔心而心疼。”

“真的只是這樣?”杜青緣將腦袋湊近他,雖然他氣色不好,但雙眸中的確充滿了溫柔,於是才相信了他的話。見他還抓著自己,她趕緊把又把他手放回身側,“叫你別動你怎麽不聽呢?還有,王爺讓你多休息,你不要再說話了。你要再說話,我就不理你了。”

“那你先安慰一下我。”沈衍突然認真起來。

杜青緣眨著大眼睛懵懵的看著他,不明白自己在他身邊他還要什麽安慰。

直到他把頭偏了偏,將側臉擡高,她才反應過來。

“討厭,都傷成這樣了你還不規矩!”她羞紅了臉輕罵,但罵完之後還是將小嘴撅高在他蒼白的臉上親了一下。

沈衍這才滿足似的閉上了眼。

杜青沒好氣的把他瞪了又瞪。

沒多久,丫鬟將藥端了進來,她接過藥碗一勺一勺的餵他喝下。

期間,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,她安靜的餵他,沈衍安靜的喝下,在丫鬟剛端著空碗離開時,杜青緣發現他已經睡著了。

她對屋子裏其他丫鬟擺了擺手,待丫鬟們都離開後她才在床頭邊的繡墩上坐下,就這麽靜靜的看著他、守著他。

他身上蓋著一床薄被子,雖然王爺不讓她們看他的傷勢,可她從王爺難得緊張的神色中也猜到他傷得不是那麽輕。

這一路上流了太多血,她一路上腿都在發軟,現在坐在這裏腿都還在打顫。

真的嚇死她了。

替他輕輕的掖好被子,她又湊到他俊臉邊,在他臉上輕輕的親了一下。

然後趴在他枕頭邊,就這麽安安靜靜的看著他迷人的俊臉,直到睡意來臨……

……

姬百洌和古依兒離開沈府以後,雖然回了昭陵王府,但也沒時間休息。

那個村子叫燕安村,從燕安村回來,晉山順便把村長也給帶回來了。

他們夫妻也沒露面,把審問的事交給了晉山,他們在隔間聽著。

據村長交代,這半年內就一個小智到他們村裏,還是半個月前到的。因為他說自己走投無路,恰好盲婆劉氏又是孤寡一人,小智起初是救下摔到的劉氏,後來經常到劉氏家中幫她挑水打柴,再後來就與劉氏祖孫相稱並住到了劉氏家中。

村裏人見他勤快、心腸又好,都替劉氏高興,自然也沒懷疑過他。

聽村長說完,晉山是這樣發話的,“劉茂山,你所言我會一五一十的稟報王爺,若王爺查明你有半句假話,當心你全家老小的性命!為了督促你今後看緊燕安村,我們決定把你兩個兒子扣押在城中,倘若半年內燕安村不再出可疑的人和事,那我們就把你兩個兒子還給你。倘若你們再發現可疑之人隱瞞不報,那你這輩子休想再見到他們!”

“這……”

“你放心,只要你管好了燕安村,我保證你兩個兒子安然無恙。”

隔間裏,聽著晉山的話,古依兒都有些想笑。

這家夥還是夠狠的。

當然,她也相信晉山不會去傷害無辜,只不過‘小智’的事非同小可,加上沈衍又負傷,為了避免其他別有用心的人利用村民的善良做違法亂紀的事,暫時扣押村長的家人也是不得已的手段。

他是一村之長,朝廷多次搜查都無果,認真追究起來,他這個村長負有推卸不了的責任。眼下扣押他的家人,只是為了督促他更加嚴密的管理燕安村,在律法面前算得上是仁慈了。

至於那位姓劉的老嫗,據說已經送到了方善洪那裏。

她沒有過問,也不想過問。

簡新陽的餘黨一次又一次的給他們制造麻煩,且殺了這麽多人,她一想起來就憤恨難消。劉氏收容他,不管知情與否,都是國法難容的。她身為昭陵王妃,如果去為這些人開脫,那將來誰都可以拿‘不知者無罪’做借口。

在燕安村村長離開之後,他們夫妻也回了閣樓休息。

忙了一整日,古依兒也是真累,本想第二天早些起床去沈府的,但姬百洌有意交代不讓人打擾她休息,她一覺睡到中午才醒。

聽說姬百洌和晉山還沒回府,她立馬讓阿秀把楊寬叫了過來。

“回王妃,王爺一早就交代過,今午不用等他回府用膳。”

“嗯。”她知道他忙,也就沒多問他的事,另外問道,“方知府那裏怎樣了,可從劉氏那裏問出什麽嗎?”

“王爺昨晚就派了人去衙門盯著,聽說一開始劉氏什麽都不說,後來把村長帶過去以後她才有所交代。據她說,袁氏母子出事的那天晚上,那名叫‘小智’的男子離開了她的家,她還從他身上聞到了血氣。只是因為平日裏小智對她很照顧,所以她才不想小智出事。”

古依兒撐著下巴認真回想,昨天在劉氏說漏嘴的時候確實表現出很心虛。

想必她應該早就懷疑過‘小智’不是一般人,否則她可以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認了幹孫子,完全沒必要遮掩。

楊寬說完這些後,又接著道,“王妃,雖然劉氏交代出‘小智’的種種舉止讓人起疑,可還沒不能夠證明小智就是殺害袁氏母子的兇手,杜太史依舊無法洗脫清白。為此事,方知府一晚上都在苦惱,因為證人咬定是看到了杜太史殺人。屬下鬥膽一問,不知道王妃對此有何看法?”

“呵呵!”古依兒突然笑了起來,“是方善洪托你來問的吧?”

聞言,楊寬不好意思的低下頭,“王妃,方善洪是王爺欽點的知府,屬下幫他也是不想他丟王爺的臉面。”

這倒是實話,古依兒當然理解。

若是方善洪斷不出個所以然來,那別人就該說她家阿洌眼光差,用的都是庸才。

本來她也想問問案子的進展,既然方善洪問到她這裏來了,那她出點主意也無妨。

想到這,她收起笑,認真說道,“你去告訴方善洪,讓他把‘小智’的屍體喬裝成杜長林的樣子,只給證人看側身和背影,看看證人是何反應。後面的,他應該知道如何做。”

“是。”楊寬聽得略有驚喜,趕緊道,“屬下這就去衙門告訴方大人。”

目送他離開後,古依兒捏著下巴沈思起來。

紅桃小聲問道,“王妃,您在想什麽?”

她回過神,摸著肚子聳拉著肩膀,嘆道,“我在想後面好幾個月,這日子咋過?王爺現在去哪都不帶我了,讓我一個人待在府裏,這一天兩天的還行,時間一長,我不得變成廢人?”

“王妃,您怎麽能這樣想呢?您現在懷著身子,本就不該勞累,就算您什麽都不做,也是理所應當的。”

“唉!你是不知道,我這人就是操心勞累的命,幾天不做事可以,幾天不動腦我自己都會嫌棄自己。”

“呵呵……”聽她如此評說自己,紅桃忍不住掩嘴偷笑,“王妃,您越是這樣想,王爺越是不放心您,也會越發管束您。”

“唉,他就是擔心過頭了。這天下也不是每個女人懷孕後都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,就拿苗嶺村的人來說,女人懷了孩子還不是一樣要做活,只不過不做重活而已。”古依兒說著說著更加愁眉苦臉起來,“說實話,我都好久沒回苗嶺村了,真想帶著彩蝶和青緣回去玩兩天,而且那些洋芋差不多到了該收獲的時候了,正好回村裏烤洋芋吃。可是,看看我現在的樣子……”

她低頭摸著自己還平平的小腹,別說回苗嶺村,就是念頭都不敢有。

出了怡豐縣成還要爬山,某人會讓她去才怪了!

“王妃,您不用擔心,王爺派人守著的,要是收成了肯定會給您帶回來,我們到時在府裏烤著吃也是一樣的。”紅桃笑著安慰她。

“那可不一樣。”古依兒笑著搖頭,“自己去地裏挖和吃現成的完全是兩種心情。”

正聊著,水墨在門外恭敬的道,“王妃,阿秀姑姑讓奴婢來告訴您,可以用膳了。”

她擡了擡下巴,“讓阿秀送房裏去吧,我等下就上樓。”

“是。”

目送她躬身離開,古依兒對紅桃問道,“你覺得這批新來的人怎樣?”

紅桃笑著回道,“王妃,洪嬤嬤調教的人自然是極好的。她們到府裏多日,我和娘也暗中觀察著,沒發現她們有何問題。”她似是想到了什麽開心的事,緊接著又道,“水墨和小蓮是娘挑選出來的,覺得她們兩人做事最穩。不過我最喜歡杏子,那天跟她聊過,我覺得我們挺投緣的,她還送了我兩件她親手做的小玩意兒。”

這還是古依兒頭一次聽她談論這種事,想想也不奇怪,畢竟這批丫鬟年紀跟她差不多大,她們談得攏也是正常的。

只是她忍不住打趣道,“兩件小玩意兒就把你收買了?難道晉山平日裏都不送你東西?”

“沒有呀,他都送了我好些東西……”紅桃脫口就道,只是說出來以後才發現暴露了小秘密,臉蛋瞬間紅了。

“呵呵,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,王爺送我東西的時候你們不都知道麽?”古依兒忍不住失笑。

紅桃不是那種驚艷的長相,可是笑起來特別耐看,何況她忠誠善良,又貼心又懂事,難怪被晉山惦記,都說娶妻娶賢,晉山這家夥可一點都不傻的。

他們的事她一點都不操心,只是想到紅桃剛說的話,她突然蹙了一下眉頭。

“我瞧著你這麽喜歡杏子,她都跟你談了些什麽?”

由於她蹙眉只是一瞬間的事,紅桃也沒發現,聽到她疑問,她也如實回道,“杏子問我您和王爺的喜好,她說她人很笨,想多了解您和王爺的喜好,以後不容易出差錯。她也向我說過她的事,她從小就是孤兒,被舅舅家收養,後來被舅舅一家送進了宮裏。”

“嗯。”古依兒認真聽著,可心裏總有些不是味兒。

要說哪裏不是味兒,她也說不出個具體的來,可能是她不喜歡杏子送東西的那種行為吧。

但話又說回來,如果真成了好朋友,相互間送些小玩意兒也是正常的。

想到這些,她也就釋然了,也沒再繼續問下去。

用過午膳,姬百洌還沒回來。

倒是楊寬先回來。

“啟稟王妃,您想的法子真有用,方大人讓‘小智’穿上杜太史的衣物後,那證人看到小智的背影就指認小智是兇手,方大人再三讓他確認清楚,那證人都不改口,一直咬定‘小智’就是他看到的殺人兇手。”

“然後呢?”古依兒挑了一下眉梢。

“既然證人都指認出了殺人真兇,方大人自然是將杜太史放了。”

“呵呵……”

“王妃,方大人還讓屬下帶話,他今日公務纏身走不開,改日會親自到府上來向您道謝。”

“好說。”古依兒笑了笑,隨即擺手道,“你還沒用午膳吧,先下去吧。”

“是,屬下告退。”

目送他離開後,古依兒一個人坐著都在發笑。

但她不是那種開心的笑,而是笑得有幾分冷,還有幾分假。

紅桃表示看不懂,看了好會兒才忍不住問道,“王妃,您怎麽了?”

“我是笑杜長林。”古依兒也沒瞞她,揚起的唇角上多了一絲鄙夷,“其實我應該讓他在牢裏多待幾天的,這人太薄情寡義了。雖然袁氏母子有可恨之處,但追溯根源,這杜長林才是最可恨的。連著兩次被誣陷,這次還直接入牢,說句不好聽的話,真是他活該,報應!現在袁氏母子一死,我想最高興的人應該是他了,算是徹底擺脫了兩個包袱。想想,我就有些懊悔,沒把他治痛,這種人是不會改本性的。換言之,他對青緣也不會有發自內心的疼愛。”

“嗯,王妃說得在理,太傅夫人這麽好的一個女兒,杜太史都不珍惜,真是不配為人父。”紅桃也鄙夷的附和道。

古依兒望著門外繼續發呆。

初步判定,那個小智就是簡新陽留在京城搗亂的人。

其實她現在不擔心身邊還有人作怪,畢竟寡不敵眾,幾個蝦兵蟹將就想對付他們,簡直就是自尋死路。

她現在擔心的無名那邊。

也不知道那他走到哪裏了,更不知道他會在北耀面臨怎樣的危險。

雖然他有變態的易容術,可他只身一人,還真是叫人放心不下……

……

自從燕安村一事過後,京城裏是從來沒有過的太平。

不,確切的來說是古依兒身邊從來沒有這麽太平過。

一晃三個多月過去,她肚子漸漸的挺了起來。雖然還沒有到肚大如羅的地步,但行動上明顯笨拙了許多。

由於沈衍還在療養中,杜青緣就來過幾次,楊彩蝶肚子比她還大,她都不敢輕易去接她來府裏玩了。

這日子枯燥又無聊,要不是最近孩子有了胎動的跡象讓她找到了樂子,她都感覺自己快‘發黴’了。

沈衍之所以到現在還沒痊愈,她也是在他受傷半個月後才知道實情。

其實他傷得不輕,姬百洌說他沒有大礙,不過是為了寬沈太夫人和沈夫人的心,他是性命無礙,但那把劍無情的傷到他筋骨,所以才導致他當場沒撐住暈了過去。

俗話說‘傷筋動骨一百日’,再加上落後的醫療條件,想痊愈,沒個幾個月根本不行。龐飛受重傷躺了好幾個月,前段時日才恢覆得差不多,但姬百洌都只讓他負責府裏的事務,跑腿那些都讓梁寬去做。

這天,古依兒剛準備找個地方曬太陽,門房就匆匆來報——

“啟稟王妃,太師讓您趕緊回古家,說夫人陣痛要生了!”

她驚得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,“我娘要生了?不是還有半個月嗎?”

語畢,她也不聽門房說什麽,趕緊讓他備馬車,然後把梁寬叫了過來,要他立刻去宮裏通知姬百洌。

然後她帶著阿秀和紅桃匆匆趕往古家。

到了丹霞院,古奎忠一個人背著手在房門外走來走去,老管家周吉也幫不上忙,只能揪心的看著他。

見女兒終於來了,古奎忠趕緊使喚,“依兒,你娘快生了,你快進去看看!”

古依兒沒多想,擡腳就往房門去。

剛準備推門而入就見一中年婦人打開門,見她要進去的樣子,中年婦人盯著她微凸的肚子瞧了瞧,突然皺眉道,“你是孕婦,不宜進去!”

“啊?為什麽?”古依兒脫口問道。

“產房晦氣重,容易傷到孩子!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沒有可是,就算你不怕晦氣,產房太血腥,也不適合你。”婦人說完立刻關上了門。

“……”古依兒哭笑不得。

她還想擡手拍門,只聽裏面傳來秋盈盈的聲音,“依兒,娘很好,你不要進來,聽話,去別處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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